C M I

[YOI/维勇/分歧者AU] Find You ㈠

*ATTENTION*

*标题和内容应该没什么关系 是第一部电影的主题曲...x

*有年龄操作 为了配合paro改小了蛮多…(我的锅 

无畏派21岁维克多×友好派17岁小迷弟勇利

*想让维克托跟着老四第一部的套路撩一遍勇利的产物....。

*ooc ooc ooc!!文风清奇!!

能接受就↓

(给没看过小伙伴补充一下世界观设定

生活在城市内的人类依据性格与个人选择被分为代表五种不同的纯粹美德的派系 无私 友好 无畏 诚信 博学 每个派别在社会体系中负责专门的部分

无畏派负责城市治安 军事方面 而友好派在城外有农场 大概就是农民吧…(wait

分歧者是游离在城市分配体系之外的异端 其人格因无法被判定为属于任何单独的派别 而被排挤在体系之外 甚至被个别派系赶尽杀绝

所有派别的16岁青少年都要接受性格倾向测试 从而判断按照性格应该归属哪个派别 在次日的选择仪式上 青少年可以选择接下来的人生的派系归属

城市里的人认为城外除了友好派的农场以外就是一片荒芜)



  

  ㈠

  胜生勇利,17岁,在城墙内并不是那么随处可见的友好派成员。由于各种各样的原因,现在正不得不与较他年纪稍小的派系成员簇拥在一起,在刻印着象征友好派别的树木图腾的建筑下排起长队等待一项特殊测试的开始。

  这项测试十分重要。无论是哪个派别的长辈都会如此教导他们即将面临成长的家属们——测试将是他们人生的真正起点。

  这个测试将会告诉所有居住在城内、依附这个城市所生的人们他们真正的所属派系,不是由血缘——而是决定于个人的内心。

  ——这正是去年他处在这栋建筑内所听到过的某位不知名的博学派女士条理清晰的演说词。

  按照规定的年龄来说,十七岁的胜生勇利早已应该接受过测试,而不该如此窘迫而拘束地身处一群朝气而过分聒噪的十六岁青少年之间,不断地扶正自己并没有从鼻梁上滑下的眼镜,紧张得像等待责罚的孩子般畏首畏尾。

  他的确接受过性格测试,他甚至还听到并记住了那位解说员女士简明扼要的介绍,却仍然不得不在次年缩着脖子再次走入同一栋建筑,接受同样的性格测试。

  原因要从去年同一时期的意外说起。

  胜生勇利曾经养过一条乖巧而毛茸茸的小狗,它是从幼时便开始陪伴在勇利身边的、懂事而惹人怜爱的伙伴。

  胜生勇利并不擅长与人沟通,从小开始便是如此。尽管身为友好派成员、生活在集聚式的友善人群间,他从小到大受到的评价都是内敛寡言,社交范围也是小得可怜。在这样的情况下,他与那只小狗的感情日益亲密,以至于其成为了当时的他心中数一数二的挚友。

  而那只小狗却在他接受测试的前几日无端跑出友好派的农场后再也不见踪影,最终在通往城内的铁轨旁被他辛苦寻到时,已然只是一具冰冷而血肉模糊的死尸了。

  胜生勇利完全想不通、前日还在自己脚下兜着圈子撒娇的小狗为什么会突然离自己而去;明明一直以来都不会离开农场区域的它为什么会出现在火车铁轨旁边?为什么一向灵活而聪明的它为什么会在火车经过前没有及时离开轨道?

  越思考越觉得这场事故不合理得像个玩笑的他在当天回家时大哭一场,不顾亲友的劝说一连几天都闷在房间内低泣不止,大有将体内的所有可流动的液体都以眼泪的形式排出体外的气势。

  阻止他脱水而死的便是所有派别的16岁青少年都必须接受的性格倾向测试。他被家人们推攘着赶出房间,浑浑噩噩地被牵拉着排了队伍,混混沌沌地听了演说与简介,最后还进行了一场他印象全无的测试。然而全程他只有大哭而大脑充血导致的头重脚轻与被推来攘去的眩晕感,浮肿的双眼所见的视野模糊得如同佩戴上了过高倍数的镜片,朋友的劝慰也一句都没能从耳鸣声中穿透进来;总而言之,他整个人都糟糕透顶。

  所幸负责他的测试的工作人员与他属于同一个派别,怀有着对同派系成员的满心关怀与善意,明智地作出了让他回去的破例决定。

  “我想、这个测试除了能够证实他的情绪的确很差以外什么都说明不了。”工作人员这么向他的亲属解释道——原谅他,他连那时来带走他的家人是谁都记不清了——“如果可以的话,请让他明年准时来参与这本应该属于16岁孩子们的测试。”工作人员这么体贴地嘱咐道,并及时而机敏地立即收回了“你总不会因为一条狗难过一辈子吧”的话,还冲仍然神志不清的他眨了眨眼睛。

  神知道让这样状态下的勇利继续完成他人生最为重要的选择会是什么下场。

  

  各个派系的成员陆陆续续地到场,而勇利却因为为数不多的朋友已经在去年测试后的择系仪式中选择离开了友好派而使他只得尴尬地在颇有活力的少男少女间落单。

  等到五个派别的人员都来齐,他便可结束这难堪的境地、赶紧进入建筑内开始测试了,这是他对于去年测试仅剩的模糊记忆片段作出的判断。无私派、诚实派…还有博学派……他眯着眼睛向队伍外眺望,数着不同颜色的人流,思考着姗姗来迟的是哪个派别。

  ——啊、来了。勇利回过头去,目光追随着从铁轨拐角处驶入的简陋火车。

  伴随着火车车轮与轨道的尖锐摩擦声与机器的隆隆作响声,嘈杂的口哨及尖叫从他身后由远至近地传来。紧接着便有身着黑色紧身衣装的青少年们陆续从敞着门的车厢内猛地跳出,在草地斜坡上翻滚了几周便极快地站起来,甚至连粘上草屑泥土都不理会地大声叫嚷着——仿佛刚刚的跳跃与摔倒地都不是他们似的——加速向刻着无畏派图腾的那扇门毫无秩序地冲去。

  无畏派,集结了自由而勇敢、疯狂而大胆的人群的派别。

  怎么说呢,他对这个派系的感情稍微有点复杂。不同于其他友好派的成员一致认为这就是由一群爱好跳火车和武斗的疯子组成的队伍,他没有对这个派别有太多的鄙夷,反而是敬畏与钦羡在他的情感中居多数。

  这大概仅仅是因为那个男人的存在——维克多·尼基福罗夫。

  在这个派系高于血缘的体系下,一个人的名字能够让五个少有往来的派别的人都知道并熟识绝非是一件易事。

  他不太清楚其他派别的情况,但是他知道:友好派的世界是很狭小的,这不但是由于他们居住在城外与世隔绝般的大农场中,更是因为友好派是十分排外的一个群体。身处于这样一个集体中的勇利能够知道维克多·尼基福罗夫也算是这个男人强大之处的证明。

  早在五年之前,也就是维克多16岁接受测试并进行选择派系的仪式之时,维克多就开始成为这个城市的焦点。

  维克多拥有一种能够让人窒息的美丽。

  说实话,在见到维克多之前,他对无畏派成员的印象一直都是光膀子的结实大汉(其实他们都必须穿制服,他知道),纹着一身狰狞而暴力美的黑色文身,面容可怖得如同小时候会听到的睡前故事中张牙舞爪的妖怪。维克多进行选择仪式的那年他才十二岁,懵懵懂懂地紧贴着家长坐在席上,等待众多长他四岁的前辈们完成选择。

  他被播报派别名字的枯燥而单调的声音捣鼓得只想睡觉,却在睡眼惺忪间瞥见了从台侧缓步走上前来的维克多·尼基福罗夫。

  16岁的维克多还拥有着一头长而柔顺的银发,简单束起的马尾让他有种雌雄莫辨的美感,而身着的无畏派黑红色制服使他显得帅气而充满力感。他的眼睛——他那双吸引着勇利的、明亮得如同涌动着清澈水流的蓝色眼睛,那真是难以形容、不过这大概就是美的力量吧——勇利一时甚至觉得错失了自己的呼吸和心跳的节奏。

  当他拿起尖刀在掌心用力按下并握紧时,全场的呼吸声似乎都为之而屏止了——勇利不能确定是否是这样,但是他的确是屏住了呼吸,只知道瞪大眼睛生怕错过任何细节,连涌上喉间的哈欠都硬生生地被憋了下去。

  虽然很好笑,不过那时他真的有幻想过,如果维克多·尼基福罗夫选择了友好派——虽然他长得不太友好,甚至连气质也不太像是他周围所见过的任何一个友好派的成员。但是、友好派的吸引力说不定对于他来说正好是无穷的——

  事实证明他只是多想了。

  维克多毫不犹豫地攥紧了左手,将手略无迟疑地移到了象征着无畏派的炽热碳石盆的上方。

  滋——

  那不但是血液在高温间蒸发的声音,更是12岁的胜生勇利梦想破灭的声音。

  

  在那之后,他费了大番力气才让自己打消了维克多可能也许大概会在某一日转派至友好派的一系列不切实际的空想,但是对维克多·尼基福罗夫的关注却再也没有减少过。尽管收集信息的渠道对于住在城外的他而言少之又少,但他总是免不了使用各种手段去了解那个人最近的讯息。他甚至懊悔着自己与对方之间足足四岁的年龄差(事实上选择派别的时间相隔了五年,都是他的错),不然他就会和部分与他相似的狂热分子般在次年的仪式上毫不犹豫地选择无畏派。

  作为弥补这种遗憾的措施、他养了一条和小道消息所得知的维克多所驯养的卷毛狗所同种的小狗,甚至怀揣着一种隐秘而晦暗的难以明说的心理,将其取名为小维,以维克多的名字为那只为了维克多才养的小狗取了名——在漫长的孤独中,维克多几乎是他唯一的安慰,无论是维克多还是小维。

  再次出现在公众视野中的维克多·尼基福罗夫已经剪去了长发,似乎是因为利落的短发有利于他的工作,而那双有如蕴藏着汩汩水源的眼睛仍然令他痴迷,尤其是当他们对视上的时候,他几乎忘了自己身处尖叫的人群间的窘迫,借用另一种更加通俗而羞耻的说法,就像一瞬间世界只剩下了他们、还有那该死的目光交汇,一切甚至都在以停滞时间般的速度缓慢流动着、噢,就是那种令人尴尬而浪漫的慢镜头;所以当维克多已经回过头去时,他仍只是呆滞着定定地望向刚刚对方所站的地方、带着傻透了的动心表情。

  ——他们在那场初见的测试后还见过一次,当然,这次也只是他单方面的注视与追随。尽管视线只有着那么一瞬间的交合,但这已足够令他亢奋不已。那时他焦虑地站在躁动的人群外围,半踮着脚极力将对方制服不安分的流浪者的过程收入眼底。

  维克多打斗的动作干净利索,快速而有力,甚至对于他而言——充满了美感。他仿佛置身于与对方并肩作战的位置般跃跃欲试地抑制不住兴奋,只得极力警告着自己不要和其他围观群众一齐叫喊起来。

  解决了骚动不安的流浪汉后,维克多回过头来,还未来得及收敛的神情冷漠而疏远,直到目光触及为他而欢呼的人群时才露出了公式化而为勇利及人群所熟悉的笑容。这样陌生的维克多让他的心里猛地咯噔了一下——真正的无畏派都是铁面而冷血的战士,他早已从各式消息中得到过无数次这中讯息,但是很显然、他一时半会还无法接受这样真实的维克多。

  传闻维克多是他所在的那一届最杰出的成员,不但有着出众的外貌,身体素质、心理方面都极为优秀——真是个厉害的男人,他忍不住这么想道,和因为心理承受能力过差而不得不接受两次测试的自己完全不一样。据说无畏派的上层甚至还多次提出过将他招纳至领导阶层的邀请,不过似乎都被拒绝了。

  维克多不会因为这个而被组织刁难了吧……他忍不住盯着任务结束后维克多与同派系成员交谈时的侧脸出神,心中无限忧愁地胡思乱想着。哎、不过——他的侧颜可真好看啊。

  

  队伍的向前挪动打断了勇利矗在原地的放空状态,他赶忙再一次扶稳眼镜,低着头匆匆跟随着人流的步伐进入建筑。

  又是一次的相似演说。他发愣地让目光跟随着在座位前徘徊的博学派讲师,听着再一遍的“相信测试是维护城市和平最行之有效的方法”“你们可以顺应测试结果,同样也可以相信自己”说教,在精神恍惚间突然意识到自己也是需要做出选择派系的即将迈入成年(实际上因为去年的意外已经成年了)的人了,并感受到了迟到但强烈的紧张感扑面而来。

  在开始测试前勇利只顾着担忧在家中休养生息了近一年的自己如何尽量自然地融入派系成员的队伍,如何避免因为去年的篓子而紧张得再捅篓子——那种足以让他再歇息一年以18岁高龄混入年轻人群的连环篓子;而在开始测试时他紧紧跟着一行人走入暖黄色灯光的长廊时,他开始恐惧即将接受的、以及即将选择的未来了。

  似乎除了他之外的友好派们都显得格外的放松、似乎笃定了自己的未来方向般轻松;他们甚至拍了拍他的肩膀,用和善的微笑及模糊的唇语开导他的恐慌。然而立即,测试用的单独小隔间便把这群友善的年轻人和勇利分开来了。尽管他们的劝慰也未曾起过什么作用,但是进入测试的房间后勇利却显得更为慌张了。

  几乎将人的皮肤照得病恹恹的暖系灯光让他不情愿地回想起了记忆中那些混乱且带有压迫感的片段,他僵硬着手足,勉强着在不摔倒的情况下走到负责测试的工作人员旁边,紧绷着肌肉在躺椅上坐下。

  谢天谢地,不再是那个善良的友好派负责他的测试,甚至都不是友好派的成员来负责他的测试,不然勇利真的无法保证他是否会在测试开始前就向对方恳求再让他回去待一年——他实在是没有做好充分的准备来迎接可能要离开家庭、成长为独立个体的将来;他更没有准备好再次面对小维。

  放松点,胜生勇利,这只是一个测试,你还有自己选择的机会。他不断地在脑海里重复这句话,试图让自己变得如所想的那么冷静地看待事实,但是他真的是有些焦躁,小狗、铁轨、火车,以及血肉模糊的尸体的图像在头脑里接二连三地冒出来,这让他感觉时光似乎回溯至了去年。这太糟了。

  他迫切地希望尽快开始测试,同时却害怕着接下来将要如同他的预感一般——被迫回忆那段惨痛而灰暗的日子。

  颤抖着手接过装着渐变蓝色血清的漏斗形容器并艰难地一口仰尽时,被血清熟悉的味道抚慰得意外平静的他居然在想着液体上层的那种湛蓝色真像是维克多眼睛的颜色。

  维克多。

  他想着这个名字闭上了眼睛,放缓了呼吸、准备迎接人生第二次的性格倾向测试。

  遵循本心,不要思考,相信测试。分不清是谁的声音这么说着、似乎正从遥远的某处传来,被时空扭曲得缥缈而诡异。

  当他再次睁开眼时,身边赫然已经空无一人。好吧,暂时还在预估范围内,勇利嘀咕了一声,缓慢地从躺椅上翻身下地,好歹这次地板还是硬的,他朝着本应存在有环室的镜墙的位置走去,想都不用想,身后的躺椅已经如同蒸发般消失了。

  空旷的房间里没有出现第二个他。落地镜也不在了。这总比面对千千万万个自己要好,他安慰着自己,却不能否认因为空间内死一般的沉寂而心里发毛。再走出几步后,倏地便有让他选择的声音含含糊糊地从周围的每一个角落涌出,这如同被包围着说教一般的立体音效让他打了个冷战立即环视起四周。

  就在刚刚躺椅消失的地方,端端正正地杵着几排圆柱,上面固定着的白盘内正摆放着绳索与面粉制成的馒头。

  选吧。不知名的声音催促着。

  在瞄到堆砌起来的馒头时他便有种强烈的预感,他即将见到小维了。那是小维仍在时最喜欢向自己撒娇恳求的食物,而他担心按照小维那样不经咀嚼的吃法容易噎着,很少允许它吃;尽管偷吃的事情也经常发生,但所幸最终没有发生什么意外。

  他再次剧烈地颤抖了起来,战栗着将手伸向了盛有馒头的盘子。他只希望自己不要哭、千万不要哭,他一点都不愿想象不了解经过的工作人员看他忽然哭得惨烈是什么感受。

  直到洪亮而富有活力的犬吠声在他的身后响起,还未等他不敢置信地回过头,那只小狗——小维已经冲到了他的脚边,像是往常一般抬起前肢扒拉着他的小腿,吐着舌头向他欢跃地吠着,尾巴几乎要摇成一朵花。几乎是一瞬间他的眼泪就掉下来了。他飞快地蹲下身子去,抑制不住狂喜地喊着失而复得的小维的名字,激动地抚摸着它的脑袋、耳朵、身体与尾巴,纵容地仍由它胡乱地舔舐他的脸,享受着迟来了近一年的亲热。

  忽地、小维仿佛听到了什么召唤般猛地扭过头去,紧接着不顾勇利大声的叫唤,反头向着后方快速跑去,而事故便在还没来得及让他反应过来的瞬间重现在他眼前——

  突兀出现的一辆列车、无畏派高速行驶的列车不知从空无一物的哪处驶来,猛地将即将冲上行驶轨道的小维撞飞至铁轨前端,并再次轰鸣着向前碾压了上去。幼犬尖锐的哀嚎声一时间响彻了整个空间,嗡得一声巨响闷击了他的大脑。他虚张着口、应该是发出了撕心裂肺而凄厉的惨叫,然而却在冷汗涔涔中半晌找不到自己的声音,耳边只有近乎耳鸣的电流声在滋滋作响。

  他手脚发软地向前迈动了步伐,也许并不是行走、而是类似于匍匐地爬行的狼狈姿态——

  所站立的地面变得柔软而下陷,勇利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挪动到铁轨旁边的,他茫然地寻找着在轨道上应该存在的小小的尸体,满溢而出的眼泪使他的视野中浮上层叠的水纹而变得朦胧不清,他感觉心脏好像快逼近负荷了。

  有巨型机器运转的轰鸣声正在从远处靠近,他慌张地抬起头来,随即便被列车即将靠近的讯息炸得头皮一紧,本能性地连滚带爬远离了轨道,随即便被飞速驶过的车厢所掀起的烈风吹乱了头发,连眼镜都有被卷入寒风中的趋势。他感觉似乎有人正在巨大的机械噪音间呼唤着他的名字,不过随着远去的火车已经难以辨认了。他手忙脚乱地捋住被刮得散乱的黑发,并及时按紧即将从鼻梁上被卷走的眼镜,却在努力眯起眼寻找声音来源时惊诧得差点松手、让他刚刚的手速拼搏成为徒劳。

  已经驶远的列车中车门敞开着的某节车厢外,有一个背光的人影似乎从车厢内探出了上半身,攀着厢门的边缘向他大幅度地挥舞着手臂,甚至将手伸向了他所在的方位,邀请之意不言而喻。

  火车驶向的彼方被猛地强烈起来的白光所模糊,犹如白昼的亮光间他缩紧了瞳孔,却因为内心泛滥成灾的惊愕一时无法做出反应,他只得呆滞在原地、是否要追逐那个身影的疑问无限地放大,内心追问他的声音越发急促而尖利——直至一切都被再次强盛起来的光芒侵蚀吞没。

  勇利从躺椅上睁开双眼并猛地弹坐起来,血清使人晕眩的副功效和昏暗的暖橙色灯光(也许还有快速仰卧起坐的功劳)在这时发挥了联合作用——他感觉自己的大脑发昏胀痛,就像每一次在夜里偷偷哭完之后的感受。用指腹悄悄地抹掉蓄在眼睑处的液体,他挂着尴尬的讪笑向测试人员示意。真希望她没被一个突然在测试中哭出来的十七岁青少年给吓着,他暗自腹诽。

  “友好派,”然而工作人员只是冷漠地瞥了拘谨的他一眼,看到橙黄色的制服后又极快地补充了一句,“恭喜你。”

  从正门被推出去的时候,他的脑子仍是如同掺了水的面团般混沌不清,面部还残留有泪痕未干的黏腻感,他揉了揉干涩的双眼,感想却只有“这次没有从侧门被体贴地送出去真是太好了”这句话。

  紧接着的手续处理勇利都完美地保持在了一种走神得十分专注的状态中,一直都在试图运作被面糊黏住了的大脑回想测试所见的画面。随即他便后知后觉地觉察到他不但没有找到“小维”的尸体,差点也让自己变成了一具死法相似的尸体。他很早就听说测试是靠在环境中不断做出选择而判断人的性格倾向的,这么说来也许他还有着博学派规避祸患的聪明才智?他为自己的打趣而干巴巴地笑了起来,而此时他已经坐在了友好派的餐桌上了。父母关怀的目光一直都没有从归来的他身上挪开半分,然而他却因为过度集中于自己的思绪而什么都没有注意到。别责怪他,这也有血清的功劳。

  终于将他唤回神来的是迟迟到场的真利姐姐与美奈子的一句“今天的测试怎么样?”普通问候,而好不容易晃过神后的勇利露着虚脱般的笑容,小声回答道“比去年……稍微好点。”这可不是一个能够让胜生父母放心的答案。

  他紧张地注视着端着餐盘坐在了自己对面的美奈子,迫切地希望能够与这位自己信任的前辈单独相处一会,好让他能够完完整整地描述他测试中所遇到的种种情况,并帮助解释他心中莫名的躁动不安。万幸的是美奈子在风卷残云式地解决餐盘中的食物过程中,注意到了他过分炙热的视线,吞咽了嘴里咬着的半块猪排后,她清了清嗓子,开了口“勇利,你跟我到外面来一下”,那简直是对于刑犯的无罪宣判声,他快速地从座椅上蹿起来向食堂的外围的走去——那里有适合秘密谈话的暂时空旷的草坪。

  “好了、你说吧,勇利。”随意地倚着友好派随处可见的木制墙的美奈子首先询问道,“今天的测试又出了什么情况吗?”

  勇利深深地吸了一口气,这通常是他要进行长篇论述的前期准备,然后他就开始如实描述测试中他所看到的一切,好吧,稍稍保留了部分因为见到小维而哭得喘不上气的情节。

  “……你见到小维了?嗯、我猜到了,这就是那种神经血清的糟糕之处啊。”她仰头喝了口从餐桌上顺手拿走的饮料,“然后呢?你总不会单单因为这个就一直冲我露出那种急的要哭出来的表情吧?”

  虽然对美奈子描述自己表情的用词抱有一定成见,但是他还是保持着十七年来培养出的友好与宽容、假装没有注意到继续说了下去。

  “火车?有人叫你名字?还向你伸出手?”美奈子显然没有猜测到接下来的情节,她惊诧的表情让勇利有种孩子气的胜利感。然而她就这么在递进的问句后突然没了声音,托着下巴一副进入沉思中的模样,却使得他开始心虚不已。

  “勇利,我问你”美奈子在漫长的思考后抬起头来,以极少见严肃的神态问道,“你决定了明天将要选择的派系吗?”

  “呃、这个……”

  美奈子又猜中了一次,自信的神情有如“看吧,我就知道”的具现化。“你觉得那个在火车上向你伸手的家伙是谁?”

  “……什么谁?”

  “说到火车不就只有无畏派了吗?勇利你觉得那个无畏派是谁?”她神色如常地又喝了口饮料,从举起玻璃杯的空隙间瞥着他“你所知道的无畏派有谁?”

  答案呼之欲出。他的脑子里又是轰的一声,几乎将勇利自己懵得神智不清。他不知道,更不想知道自己现在的表情如何,不过那一定是非常别扭、甚至是欣喜与羞耻所交掺混合的扭曲神情。

  ——维克多。

  维克多,邀请他…?这种画面也许更该出现在低龄花季少女的幻想中,而不是他——尽管平心而论,本质上他和她们好像也没有什么太大的差别。

  “其实真利也好,勇利的父母也好,都早已经做好了接受勇利离开友好派的准备了。”美奈子侧了侧身子,边说着边用托起的瓶子向勇利示意,“毕竟他们都看见当初你是怎么痴迷于一个无畏派的家伙的。”

  “真利甚至在去年就认为你会坚持选择无畏派去见你的维克多呢。”

  他为那句“你的维克多”而涨红了脸,却仍是强装冷静地顺着美奈子暗示的方向看去,餐桌前的父母似乎有些不安地在向他们所处的方向张望着,却在撞上他视线的一瞬露出了宽慰而鼓励的笑容。真利甚至在父母的身后神情漠然地比了个大拇指的支持手势。

  勇利感觉他的鼻子好像又开始泛酸了。

  “收敛点,别再露出一张哭丧的脸回去了。”美奈子像是拿他没办法般叹了口气,主动迈上前轻轻拥住了他有些僵硬的身体“去给他们点告别的安慰吧。”

  

  在完成用餐以及清理洗漱后,他一一和父母、真利还有美奈子每个人都互道了晚安,迟迟才回到自己的小房间中,几乎是瘫在了床铺上。疲惫了整天的身体警告着他尽快入睡,不然明日的选择仪式上他可能将会连割手的刀子都抓不稳。

  可惜的是他亢奋的精神却显然不是这么说的。

  他不断地深呼吸,将脸埋在合拢的掌心中不断地深呼吸,试图借此来平复过快的心率;时而又松开双手,用没有丝毫倦意的明亮而闪烁着光点的双眼环视着自己熟悉的房间与物品。家人的鼓励与理解,博学派女士“相信测试是维护城市和平最行之有效的方法”的劝告在他头脑两极洗脑式地重复播放着,然而他只要稍稍闭上眼睛,脑海中便只余下急速行驶的火车上向他伸出手来的背光身影。

  他只能被迫怀有着那种隐秘的无法言说的、几乎要从他喉咙间涌而出的兴奋。加入无畏派也许就能见到维克多这样的想法根本让他辗转难眠。

  经历了反复的深呼吸与放松暗示后他咬紧了牙、死死的闭上眼皱起眉,让自己的脸皱得像是瑟缩的枯叶般、然后再缓缓松弛酸痛的面部肌肉。再一次的深呼吸后、他终于做出了让内心似乎填充着湿润棉花般暧昧感的抉择——


  

  再见了,城市和平。


>>Tbc❤




感谢阅读到这里的你!!

强行搞笑和吐槽的部分好尴尬哦…x有时间可能会修修x

今天早上发过 但是由于没写完最后还是删掉了…十分抱歉x

终于写完了第一章呜呜呜... 咸了近半年的我已经很久没有尝试这么大篇幅地写东西了(咸鱼躺.jpg

这个年龄真的让我很违和…该死的美国青少年文学!!(不是

更新…下次更新是什么时候呢………(die


后续更新走这里→ ㈡·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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